29. 芦苇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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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微凉，在山上采药的阮棠和蔡姐刚准备回去。只走出两步，身侧那处芦苇地中，水鸟忽然齐声鸣叫，一群水鸟被惊得漫天飞舞。

一时间两人头顶的天被这群黑压压的水鸟覆盖了大半。阮棠惊呆了，自己只不过捡个蘑菇，怎么惹着这群水鸟，让其惊成这副德性？

两人正发愣，芦苇地一阵窸窣声。从芦苇地探出一个人，一个猥琐的男人。蔡姐认出此人正是渔寨的张财主。此人钱多老婆多。整个渔寨都知道他贪财好色爱打老婆。

那人见到这等样貌的阮棠，眼睛都直了。他从阮棠上山就一直跟着，躲在芦苇地窥视。

这会子见阮棠要回家，立马跳出来搭话，双手紧紧钳住阮棠的背篓不松手。只见他冲阮棠挤眉弄眼吹口哨：“这是哪家的小娘子？芳龄几何？可有婚嫁？”

阮棠惊出一身冷汗。一脸嫌弃的瞥了他一眼，身体不由的后退。

“阮姑娘，你从我身后走，我来对付他……”蔡姐低声道。见蔡姐手持扁担阻拦。张财主没有在逼近，悻悻而归。

夜乡晨，庭燎有辉。垂暮的光景被夜替代，缁夜的降临代表辰辉结束。土墙小院被奄忽欲熄的油灯暖光笼罩，几只飞蛾扑火。

屋内的李泰启，狭长双眸望着灯，没有一丝表情。俨如一尊雕像。

阮棠背着竹篓推门进来，李泰启望向她，这才站起身，慢慢走到她跟前。他那俊逸的高大身影，在灯光的映衬下，愈发显清雅。

“今日怎的天黑才回？”

“担心我了？”她放下竹篓淡淡的笑道。

屋外寒风呼啸，天寒地冻，屋内却非常暖和。李泰启见阮棠冻得跟冰雕似的，给她送上毛巾。

“你知道渔寨的张财主吗？”她接过毛巾，一边擦脸一边道。“他今日在芦苇丛窥视我们……”她说着，一种说不清的恶心滋味涌上心头。

她擦完脸，转过头看他时。发现他那张俊美的脸因愤怒有些扭曲。

李泰启原本俊逸的脸，现在却犹如暗夜罗汉显出煞人杀气。他拳头紧握，双目带着愤恨之火。

月光下的小院泛起青白色的银光，映照在洼地……一只脚塌下，碾碎了水洼中湿润的月亮。

“李泰启—！”屋内的阮棠叫道，他的脚步闻声而停。

阮棠掀起帘子探出半个身子：“你要去干嘛？”

她话音刚落，院中手握利剑准备去找张财主的李泰启，没有再往前走。

“我不想看到打打杀杀的场景，也不想你李泰启有事……”看到李泰启愤怒扭曲的表情，阮棠心中无端生起怅然之情。

他扬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剑，将剑插入剑鞘。静静的站在那里。

“李泰启，快进屋，天黑了还没用膳，我给你去做晚膳。”阮棠道。

而他依然站在那里仿若僵化成石，眼眸横生波澜。

“回来啦，别让人担心！”

他垂下眼睫，深曈隐隐有月光流动。

阮棠放在墙角的竹篓中，有牛舌和牛尾，还有米酒，是阮棠用卖野蘑菇和草药的银两买回的。“今晚做个炭烤牛舌。”

炭火上，牛舌滋滋作响，凉拌豆腐和淮山泥也端上了桌。

紧接着配烤牛舌吃的米饭还有海鲜汤也齐上了，满桌的菜热气腾腾。

牛舌油光锃亮，厚实紧实。阮棠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牛舌放进嘴里，细细咀嚼，肉质细腻，口感极好。又赶紧吃了一口白米饭，这样搭配，美味极了。

她又夹起一块牛舌，卷了米饭吃，送到李泰启的嘴边，“李泰启，烤牛舌不错，尝尝……”

他顿了顿，张嘴接住了牛舌饭卷，自己又伸筷子夹了一块酱菜送入口中，清脆微咸，非常开胃。

阮棠将牛舌裹满淮山泥，这样吃更饱满，香甜别致。

牛尾汤上面铺满葱丝，热气腾腾，看着就鲜。李泰启喝了一口，果然鲜美怡人，暖心暖胃。他夹起一筷子葱丝送进嘴里，葱香浓郁，很是提神。汤里还有两大块牛肉，入口即化，牛肉的原始清香在这块肉中淋漓尽致。

李泰启倒了点酱油在凉拌豆腐上，吃了一口，非常爽口，仿佛口腔的清新剂。旁边的阮棠建议牛舌撒五香粉会更好，李泰启试了试，果然，醇厚中带了一丝辛辣感，让牛舌变得时清爽起来。

烤牛尾上桌了，李泰启被这块体积大的牛尾震惊了。他用筷子挖了两下，牛尾已经烤得非常软烂，一挖就挖下一大块肉来，入口后，筋肉的组合口感无与伦比。浓郁的大蒜和酱油味道跳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