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：遗憾

1942年9月，北京

病房里，医生一出一进，手忙脚乱，几人讨论着手术方法，极力挽救着傅斯年的生命。

身为病人的傅斯年如今倒是不着急了，反而因为几位医生的讨论声而十分烦躁。

他挥挥手，将傅晟恒叫进了屋里，让他带着这些个医生赶紧走，别像苍蝇一样打扰他。

傅晟恒见他这副样子便是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了，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
纵然这一年经历生死，让当年的他变得更加成熟，可到了自家大哥的生死关头他也拿不准主意了。

突然间傅晟恒想到了在上海的慕亦舒，想着要是把她叫来会不会让傅斯年好受一些。

可他转念又想，傅斯年勒令他不能将自己的透露给亦舒，若是他说了一个字，等待他的便是让人不可想象的悲惨结局。

最后，傅晟恒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，将傅斯年的病情一字一句地告诉了亦舒。

“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九一八事变的时候，你们一起在沈阳？”

海的对面，亦舒应了一声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。

“那一次你们被日本人偷袭，斯年受了很重的伤。后来又被困在防空洞里那么久，他身上的伤不知不觉就恶化了。尤其是脑上的伤，后来演变成了肿瘤。

本来这病只要好好控制，天天吃药，让肿瘤不演变成恶性便没什么大碍…

傅晟恒听着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后，渐渐传来抽泣的声音而有些于心不忍，却硬是狠着心道：

“后来台湾发生地震，他护着你在外，又被房梁撞伤了脑袋，回来后病情就恶化了，还让我们瞒着你。

再后来你应该都知道了，小瑜和西泽的事以及你的离开让他消沉了很久。有段时间只能靠着不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，身体便也彻底地夸了。

医生说他没多少时间了。”

傅晟恒深吸了一口气，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情：“亦舒，他真的很在意你，甚至到死都在想如何能让你过得更如意，让我们帮着她瞒着你。我想这已经不是喜欢了，而是爱吧。”

傅晟恒还记得当他语毕后电话中所传来的长久沉默，最后一到女声压抑着哭声说道：“我现在去北京。”

莫名其妙的他就松了一口气，等待着亦舒的到来。

亦舒到的那一天，傅晟恒被傅斯年叫进了病房，床上的傅斯年交给他了两封文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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